近年来,厦门一直通过围填海扩大城区面积,自然岸线保留不多,到处是人工的岸线。曲折的岸线没有了,已变成平直;海湾没有了,变成了陆地。厦门原来是海岛城市,到现在却变成了海湾城市。“滩涂对厦门很重要。原先污染排到海里,都是滩涂降解。滩涂消失后,对水质净化影响很大。”厦门市环境保护科研所陈工程师说,厦门的城市污水处理率高达90%多,但水质却一直没有改善,与填海带来的影响不无关系。上世纪90年代以前,厦门受台风影响并不大,但随着围填海进程,许多原本可以作为台风来临时的缓冲区域的滩涂等潮间带,已经完全被水泥路和一幢幢酒店、海景房所替代,一旦有大台风或海啸降临,不能不令人担忧。
7.文昌路横贯扬州城,路边不时闪现一株古树、一口古井、一座古塔,“镇守”市中心的则是明朝文昌阁,而让这些古董给车流让路的念头,一次次被否决。坐在铺着光绪年间青砖的小院里,扬州“双东”街区老街坊吴德祥很开心,因为今年用上了抽水马桶。“按规划修了化粪池,资金由政府出三成,我掏七成,再也不用倒马桶了!”扬州市对12个历史文化街区规划保护的每幢民居逐一修缮。目前,已有上千户古城民居完成了修缮,政府为之投入近10亿元。“园林多是宅”曾是老扬州精致生活的历史镜像。木香园主人徐鹏志说:“这几年,老城冒出了30多座私家园林。园主以中老年居多,他们多为工薪族,花十几万元,在自家院子修小园林,虽仅几十平方米,也是享受精致扬州,传承精致扬州。”他认为,设施便利,环境精致,老城照样能吸引年轻人,“园主中就有30多岁的”。
古城保护专家、同济大学阮教授说,扬州古城历史格局基本完整存留,这在全国110座历史文化名城中极少见。2000年,扬州确立了建设“古代文化与现代文明交相辉映的名城”的目标,在实践中摸索、积累了很多古城建设的经验,比如整治历史街区,只“补牙”(修缮危房)、“拔牙”(剔除有损古城风貌的建筑)、“镶牙”(完善古城功能设施),不“换牙”(推倒重来)等等。
英国伦敦是一座历史文化名城,一直保护着千年的古老的城市格局,保护着“使市民精神愉悦的因素”。伦敦市中心街道狭窄、曲折、交通拥堵,但政府并不采取拆除老建筑拓宽马路的做法,而代之以收取车辆高昂的进城费,严格控制车辆进入伦敦中心地带;现代化的日本东京在修复战争创伤的进程中,始终不忘记保护和修复古迹;意大利罗马允许大片的遗址古迹占据宝贵的旧城空间,罗马旧城随处可见建筑遗迹片断,亲切的古老的街巷、广场,见证着历史的厚重和曾经的辉煌;法国巴黎完整地保护了旧城风格。法国最早的《城市保护法》颁布于1913年,该法特别注重公共建筑、重要遗迹的保护。1943年后,《城市保护法》开始注重“文物”的“历史环境”,划定了民居保护区并制定了相应法规。在民居保护区内,老屋老街享有名胜古迹的待遇,维修老屋必须获得政府批准,而房主会得到政府的补贴。
8.根据英国《经济学家》杂志调查,中国上班族每天在上班路上平均需要花费42分钟,“领先”世界各国。有关专家认为,因为交通拥堵和管理问题,中国15个大中城市每天损失财富近10亿元。若考虑燃油浪费、运输资源浪费、城市环境治理成本的增加等因素,交通拥堵给城市经济和社会发展带来的损失更为巨大。城市交通拥堵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城市功能区划不合理,一是大多数城市属于单核心式,政治、商业、文化等功能过分集中,导致交通结构失衡,交通流分布不均;二是城市各个功能区未能有效整合,形成少数的纯功能区,各区之间又缺乏便利的交通通道,产生许多本可以避免的出行距离与时间消耗;三是大批新型、大型、高层建筑往往在一个功能区集中出现,形成土地的过度开发和过量的交通需求。许多城市为方便人们出行,大量修建城市环线,但这样的结果往往增加了人们出行的距离,加剧了对交通工具的依赖,也加剧了城市中心的交通压力。
9.马路越修越宽,人行道却越来越窄,很多火车站和大型商场不让出租车和其他车辆停泊,可是又不建停车场。地铁站和公共汽车站之间相距遥远,机场、火车站和汽车站总站常常是东西南北互相分散,缺少连接,难以转达——这是我国城市交通的常态。许多城市还建有大型广场,这些广场往往不以市民的休闲和活动为目的,而是把市民当做观众,展示广场或广场的雕塑、广场边的政府大楼等。广场以大为美,以空旷为美,以人造草坪为美,以花样翻新、繁复的几何图案为美,而较少考虑人的需要和安全。体型巨大的建筑、空旷的开敞空间,超出了人的步行接受区间,加上无树荫供人遮阳,无座椅供人休闲,热衷于抛光大理石和花岗岩铺地,雨雪之后,市民举步维艰,更成为不敢光顾之地。
10.西方著名的人文主义学者路易斯·芒福德在其巨著《城市发展史》中,主张人类城市发展应以生活文化导向为目标,而不是在技术促进下无止境地发展和扩张。他特别提到了我国宋代张择端的写实画作《清明上河图》,“各种各样的景观,各种各样的职业,各种各样的文化活动,各种各样人物的特有属性——所有这些组成无穷的组合、排列和变化。不是完善的蜂窝而是健康的、充满生气的城市”。
台湾文化学者蒋勋这样评价《清明上河图》所描绘的城市面貌:“张择端画城墙那段非常精彩,有一个被贬官了的人要出城,他出城时回头看到有一个没腿的乞丐向他要钱,两个人对视了一眼。这个画面太精彩了,官家的人与乞丐对视,城市中富人与穷人在对视,一个城市的多元在对视的一瞬间展现了。”